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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发现受工业衰退、出生率降低和气候变化等多种因素影响，美国城市人口正在逐步减少中。

撰文 | RACHEL NUWER

翻译 | 马一瑗

审校 | 冬鸢

美国上千座城市可能会在2100年变成人烟稀少的“鬼城”。据一项发表于《自然·城市》（Nature Cities）上的研究，届时，全美约 15000 座城市的人口可能会减少到仅当前的几分之一，除夏威夷和华盛顿特区以外的城市预计都会受到人口减少影响。

一半城市人口减少

“我们目前的城市规划都是以增长为基础的，但美国有将近一半的城市人口正在减少，”该研究的作者之一、美国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城市的工程师西比尔·德瑞宝（Sybil Derrible）说，“这提示我们，需要摒弃增长型规划，在城市规划和工程上转型。”

德瑞宝及其同事最初受伊利诺伊州交通部委托，分析当地城市随时间的变化，及人口减少地区将面临的交通挑战。但随着研究的深入，他们意识到，美国的所有城市都用得上这类预测，而不仅仅是纽约、芝加哥和洛杉矶等大城市。“多数研究都只以大城市为焦点，而这就像管中窥豹，不见问题的全貌。”研究的主要作者、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土木工程专业博士候选人乌达拉 ·苏特拉达尔（Uttara Sutradhar）说。

作者们分析了美国人口调查局和美国社区调查2000-2020年的数据，据此确定24 000多个城市当前的人口趋势，并建模预测近32 000个城市的未来趋势。他们将预测趋势代入到5种“共享社会经济路径”（Shared Socioeconomic Pathways）中，这些路径模拟了随全球变暖的程度不同，人口、社会和经济在2100年前可能发生的变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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预测结果表明，到2100年，美国约有一半的城市，包括俄亥俄州的克利夫兰、纽约州的布法罗和宾夕法尼亚州的匹兹堡，人口可能会减少12%到23%。包括肯塔基州的路易斯维尔、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和纽约州的锡拉丘兹在内的一些城市，虽然目前没有，但将来很可能会出现人口减少。“虽然目前得克萨斯州的人口大幅增长，但看看100年前类似情况的密歇根州，你可能误认为底特律会变成如今美国最大的城市，”德瑞宝说。

作者们发现，东北部和中西部很可能面临最严重的人口减少。按州来说，佛蒙特州和西弗吉尼亚州将受到最大打击，城市人口将减少80% 以上。伊利诺伊州、密西西比州、堪萨斯州、新罕布什尔州和密歇根州的城市人口也会减少约四分之三。

对当前趋势的分析表明，24 000多个城市中约43%的居民正在减少，但也有约 40%的城市正在增长，包括纽约、芝加哥、凤凰城和休斯顿等大城市。但总的来说，到2100年，最可能出现人口增长的地区多位于南部或西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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摒弃以增长为基础的规划

研究没有分析趋势背后的推动因素，但苏特拉达尔表示，住房成本上升、工业衰退、出生率降低、州税水平不同、气候变化等一系列因地而异的复杂变量可能是幕后推手。

塔夫茨大学的城市规划学者贾斯廷·霍兰德（Justin Hollander，未参与研究）评价，新研究的方法合理，结果也具有独创性，“我从未见过展望得这么远的全国性研究。”不过，他警告说，鉴于未来的不确定性，对如此远的未来做出具体预测是“很鲁莽的”。

不过，这篇论文呼吁人们关注未来的总体人口减少，并拥有详实的数据支撑，霍兰德对此表示赞赏。“这不只是底特律的问题，而是全世界的，”他说，“人口减少无处不在，这篇论文正确地要求各城市正视这一事实，并为这可能的未来做好准备。”

作者希望他们的论文能给政策制定者敲响警钟，摒弃以增长为基础的规划，转而为未来可能人口减少的城市寻找因地制宜的解决方案。“我们不应将其视为一个问题，而是一个重新思考我们的规划的机会，”德瑞宝说，“这是创新的机会”。